上世紀70年代中期,年輕的人類學家史蒂夫?蘭辛(Steve Lansing)來到印尼,研究巴厘島火山坡上那些水神廟里的古老儀式。與此同時,在與宗教毫不沾邊的農業領域,巴厘島的農學家們正在釀造一場大麻煩。巴厘島曾經是印尼稻米產量最高的地區。上世紀70年代,通過推行“綠色革命”,巴厘島引入了一些新的稻米品種,并在梯田上種植。盡管進行了大量培訓并有專家提供指導,但到上世紀80年代初,新品種稻田全都毀于蟲害。
單純從技術角度來看,問題在于協調控制蟲害與保護水資源之間的關系。農民們對流淌在巴厘島神圣的火山坡上的170條大大小小的溪流進行了精心的利用。他們對水資源的保護通過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實現——將梯田劃分成不同的“灌溉單元”(subak),輪流休耕。而控制蟲害的方法則恰恰相反——最好整片梯田同時休耕,這樣才能把害蟲餓死。在理想的狀況下,我們可以做一個折中,制定一個復雜的區域性輪作計劃,并不斷調整。在這樣一個體系中,一名自私的農民可能連累許多人,因此必須達成(或實施)統一的輪作計劃。引入新稻米品種之后,政府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協調稻米種植方面,而新的輪作體系則失敗了。
多年來,經濟學家對此類資源控制問題的奧妙之處沒有表現出多少興趣,他們接受了創造“公地悲劇”(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)一詞的生態學家加勒特?哈丁(Garrett Hardin)的觀點。哈丁主張,公共牧場或海洋魚類等公共資源,將不可避免地遭到過度開發,因為每個人都會搶奪這些資源,就像兩個小孩兒分吃一盒爆米花時的情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