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父母來自南非,以前,我們常常回南非去看望那里的親人。大約30年前的那個圣誕節,我們乘大巴從約翰內斯堡出發去一個野生動物園。大巴上其他所有乘客都是阿非利卡人(Afrikaner):這些人都是大塊頭的白種人,穿著短褲,看上去很健康。他們中有一些人同姓,都有典型的荷蘭人長相,在周遭非洲的環境中十分顯眼,看上去應該屬于同一個種族。這些人的先輩大多是講荷蘭語的新教徒,幾百年前漂洋過海來到南非。我們曾經生活在荷蘭,所以要跟這些阿非利卡人說荷蘭語,他們則跟我們說阿非利卡語(Afrikaans,在南非使用的荷蘭語)。
在種族隔離時期,阿非利卡人雖然在南非扮演著統治者角色,但在南非之外的地方卻是遭人唾棄。如今,這300萬阿非利卡人幾乎已被遺忘。1994年,阿非利卡人將權力移交給納爾遜?曼德拉(Nelson Mandela),然后馬上就變得無足輕重了。旅居約翰內斯堡的荷蘭作家弗雷德?德弗里斯(Fred de Vries)對這些人后來的經歷產生了好奇。他通過一本優秀的紀實類圖書給出了答案。這本書即將上市,荷蘭語版的書名為《阿非利卡人》(Afrikaners),阿非利卡語版的書名為《迷失》(阿非利卡語原文為Rigtingbedonnerd,意為失去方向)。
在種族隔離制下,身為阿非利卡人,只有一種行為方式是被認可的。你必須加入荷蘭歸正會(Dutch Reformed church),喜歡橄欖球,投票支持種族隔離制。不遵守這種行為方式的人在當時被視為阿非利卡人中的叛徒。而在1994年,這一切瞬間土崩瓦解。“這些一度如此團結的阿非利卡人好像一群關在盒子里的夜蛾,當盒蓋被揭開,”德弗里斯寫道,“這些夜蛾被強烈的陽光晃了眼,暈乎乎地四處飛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