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輪西方金融危機的病理實在太眼熟了:由廉價信貸和寬松監(jiān)管推動的資本分配不當、信用評估有限的投資工具盛行、以及以不斷上漲的房地產價格為依托的系統(tǒng)性重心偏差。有鑒于此,我們有理由擔心,中國各銀行可能在釀造一場中國版的危機,尤其是鑒于它們計劃在未來一年融資300億至500億美元。
令人尤為擔憂的是,據(jù)估計,2009年中國總共發(fā)放了3萬億元人民幣(合4500億美元)的地方基礎設施建設貸款,占該年創(chuàng)紀錄的新增銀行貸款總額的30%。其中許多是通過空殼公司——被稱為“城市發(fā)展投資公司”(UDIC,簡稱“城投”)——發(fā)放至各省、市、縣的無追索權貸款。一部分貸款用于有資產擔保的項目融資,如商業(yè)地產開發(fā),另一部分貸款發(fā)放給具有未來現(xiàn)金流的項目,如地鐵和高速公路。還有一部分貸款屬于社會性質,只有市/省投資控股公司(CIHC)的隱性擔保作為支持。多數(shù)城投貸款的本地股本很少,可用于還貸的現(xiàn)金流前景也很有限。目前,地方政府和CIHC還能通過大量賣地和中央政府撥款來填補利息支付缺口——2009年,各地賣地收入總額達1.6萬億元人民幣。城投債務總額估計接近6萬億元人民幣,相當于未償貸款總額的14%。若違約率達到30%,實際上將抹去中國建行(CCB)和中國銀行(BoC)等幾大銀行的實收資本。
在預防省級放貸操作出現(xiàn)漏洞及形成低質資產方面,中國國有實體的過往表現(xiàn)很糟糕。上世紀90年代亞洲金融危機期間,盡管擁有廣東省政府的隱性擔保,廣東國際信托投資公司(Guangdong International Trust)仍走向了破產。眼下,那些國有控股上市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之所以穩(wěn)健,是因為它們有四家政府背景的資產管理公司剝離了8000億美元的不良資產。據(jù)稱,這些資產管理公司目前的回收率為資產面值的20%左右。